HIV呈阳性的丹尼斯生了一个健康的女婴, 这是一位鼓舞人心的妈妈
南非是世界上艾滋病感染的高发国家之一。南非政府的统计数据显示,在全国目前近6000 万人口中,有超过560万人为艾滋病病毒携带者。最近,南非三个艾滋病女患者打破心理禁忌,接受了媒体的采访,坦然讲述了她们染上艾滋病的过程,以及艾滋病给她们带来的种种变化。
安妮·利昂:1965年出生,1995年确诊
有一天,我拿起报纸,看到头版上刊登着这样一篇文章:前男友把他的艾滋病病毒传染给了他的7个女友。文章旁边还配了一张照片,我一看,顿时惊呆了!
我对坐在我边上的未婚夫特雷夫说,照片上的那个“前男友”就是我的前男友。我和特雷夫已订了婚,而且准备要结婚。
回想起来,我和那个“前男友”大约是在10年前谈恋爱的。当时,他就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,但他没有告诉我。热恋之中,我和他发生了没有采取安全措施的性关系。除了我,他还和别的女孩发生性关系,使她们感染上了艾滋病,其中一些女性因此把他告上了法庭。
令人遗憾的是,他从来没有蹲过监狱。当时,他病得很重。然而,他还继续与别的女孩发生没有采取安全措施的性关系,再次感染了艾滋病病毒,导致他的病情急剧恶化,在医院里苟延残喘。
我左思右想,我只能是被他感染艾滋病的,因为在我的生活里,除了这个前男友和现在的未婚夫特雷夫之外,我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没有采取安全措施的性关系。
看了报纸上的文章后,我给他妈打电话,问他现在哪呢,我要问他点情况。他妈告诉我,他现在东部港口城市德班韦斯特威尔的一家医院里。我问:他在那里干吗呢?
他妈说,她不想和我谈论他。但是,我想见到他。于是,我后来去了那家医院,发现他在病床上奄奄一息。
事实上,两次感染艾滋病病毒已彻底摧毁了他的身体,他还得了癌症,病魔正从里到外、从外到里吞噬着他的身体。他被紧紧地捆绑在床上,面部表情有点痴呆。我可从他的脸上和眼睛里看到痛苦。当我走近他时,他看到了我,表情有点恼火,问我是否会像别的女孩那样把他告上法庭。我回答说,不会,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。
特雷夫想和我结婚后要孩子。我现在怎么办呢? 我不能给我的未婚夫生育一个健康的孩子。更为严重的是,如果我让未婚夫传染上了艾滋病病毒,那咋办呢? 我非常爱他,不能使他得病啊!
我终于下了决心,对我的未婚夫说:趁现在你还能离开我,你就离开我吧,因为我不想使你得上艾滋病!但是,他回答说:“我不走!因为我相信,爱比那个病毒伟大。”
我是南非第一个承认得了艾滋病的白人妇女。这个消息传开后,有的白人女性见我走过时,会朝地上吐痰。但是,我依然高昂着头,从她们身边走过,心里想:我并不丢人!你这么做,歧视艾滋病人,才丢人呢。
目前,我在积极接受艾滋病的治疗,并学到了许多艾滋病知识。我准备不久到一所小学去任教,把我的艾滋病知识传授给广大小学生,使他们避免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。
塞达兹勒·马瓦德拉:1981年出生,2000年确诊
我是一个十分自信的女孩。我很顽皮,相当顽皮的。我的母亲是个家政人员,父亲是个司机。我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,我们想要的东西全都有了,但我就是缺少爱。我希望能有个人,让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给我买衣服,送我上学,给我喂饭。如果有了这样一个人,我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!
后来,这个人出现了。在约翰内斯堡,一个老男人夺走了我的女贞。他掏出了一个避孕套。当时,我啥也不懂,对那个小塑料袋很好奇:他用那个塑料袋干吗呢?也许,他是不想让我怀孕,而我也怕怀孕啊。
我总是在对他说:天呐,不要让我怀孕,你知道的。因为如果那样的话,我妈会杀了我的。
没人告诉我,我是究竟怎么染上艾滋病的?我估计,是因为性生活,是那个老男人,那个教师。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。他把避孕套仍在一边,直接进去了。后来,我才得知,他接近我,就是想让我怀孕。
我和他做了爱,但是,现在做爱却成了我的敌人。我的身体不再那么火辣了,病毒在慢慢侵蚀它。
在医院里,护士告诉我:你得了艾滋病了!我崩溃了,嚎啕大哭,我要像护士说得那样快要死了。我妈听了护士的话后,摔门出去了。
原来,这件事要比你把你怀孕的消息告诉你妈还要严重!因为,你在告诉她,你快要死了。
我的女儿出生9天就去世了。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活了9天时间。我在肚子里孕育了她,我看着她来到这个世界、哭着找我,要我抱抱。噢,上帝啊,她在死去。
现在,我在恢复之中。我刚从外面采购回来,做了头发,买了许多漂亮衣服。你从我的外表上根本看不出这个人刚刚从地狱出来。我曾为此祈祷过好多次:上帝啊,我不要让人看出我得了艾滋病。
我现在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态,不在意你是否要和我做爱?或者和我在一起?如果你不想带避孕套,我也不会强迫你戴。不过,我每天坐在那里,老是会想:我刚才把病毒传染给他了吗?我是个凶手吗?这些想法在我的脑海里萦绕,久而久之,我就生病了。
艾滋病病毒就像魔鬼!它让你意识到:它就在那里。如果你有时忽略它的话,它就会提醒你,展示给别人看,讲讲你自己不愿讲的故事。因此,我现在把我得病的事情主动告诉别人,它就闭不出声了,安静地待在我的身体里。因为我已经承认了,那好吧,就让它闭嘴吧!反正,它在我的身体里,不用付房租吧?
克里斯蒂:1990年出生,2005年确诊
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。我一直想知道,他是谁?
当我在幼儿园里时,我就渴望过生日,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,我的前面才会摆着生日蛋糕,旁边围着许多人,唱着生日祝福歌。我非常想过生日。但是,我的母亲在我生日来临的前三天突然去世了。从那个时候起,一切都变了!
她一直在吃那些奇形怪状、五颜六色的药片,但那些药还是不太管用。她经常对病房里的小孩大喊大叫。
我估计,如果她有力气的话,肯定会揍他们。在我印象里,她过去被人揍过。她经常被人揍。
15岁时,有人告诉我,我有艾滋病。是别人告诉我的。他们很早就知道了。我用的东西都是和别人的东西分开来的,如我用专用的水杯。许多人认为,我很快就要死了。
回想起来,我没有享受到人生的快乐。当我想享受的时候,已到了尽责任的年龄。你知道吗,当你非常想和一个人约会,而又担心会把病毒传染给对方的时候,你的心情是多么纠结啊?我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!我约会过几个男朋友,但后来都断了。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。我让男友戴避孕套。那些不愿戴套的男友,我就不让他上身。
与此同时,我也在积极治疗。如果我有工作,经济状况好一点的话,看病就会更好些。我还参加了一个艾滋病培训班,学习艾滋病的治疗方法。将来,我也许要做个艾滋病咨询师。
在南非,有许多孩子,一生下来就带有艾滋病病毒。我就认识其中的许多人。我能对他们说的是:要坚强!你们并不孤独!只要坚持,你们也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,结婚、生子,一切的一切。(文 蒋生元)
本文系新华网国际频道刊载《世界博览》2014年第3期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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