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标题:南非主教图图:无论在多么绝望的环境中,生活都可以是有趣的
在人权活动领域,德斯蒙德·图图常常会被和甘地、马丁·路德·金做比较,但他自己反对这些比较。这位南非主教开玩笑说,他获得1984年的诺贝尔和平奖,主要是因为诺奖委员会正在寻找一个名字容易念的反民族隔离的人。“我是一个好队长。”他说,“我利用了团队成员的才能,他们做了实事,而获得赞誉的却是我。”
HBR:你之前想要成为医生,但却做了教师,再后来又成为神职人员。你曾考虑过从商吗?
德斯蒙德·图图:没有,我不擅长商业。一旦有点钱,我就会花掉。而且,在我长大的南非,我知道做生意总会碰到天花板。他们不会让一个黑人真的生意兴隆,你会处处受限。黑人能做的生意可能就是开个小商店,然而限制依然很多:你不能将店开在白人城区;你能做什么会受到限制;你能服务什么样的客户也会被限制。你完全无法和白人商店竞争,你们完全是不平等的。我不想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受挫。
HBR:克服种族隔离需要相当长的时间,你的耐心从何而来?
德斯蒙德·图图:一方面,我们没有总是可怜自己。我们生活在一个贫困的环境中,但是并没有因此而烦恼气馁。我们不是向隅哭泣,而是乐在其中,我们过得很开心。生活可以是有趣的。而且我们也不像后几代人那么讲政治。但是,人们只能忍受这么多的压迫,看看利比亚,人们已经这样生活了40年。他们难道没有环顾四周,看到非洲其他地区获得自由吗?他们怎么能允许自己一直处于压迫之中呢?然而这需要一个演变的过程。在《圣经》保罗的书信中有一句可爱的短语:“时间的丰满”。世界一直在发展。埃及一定曾经有人站出来呼吁人权,看现在的情况,他们可能是失败了。但是没关系。表面的失败并不是事实上的失败,这些运动产生的影响并不会化为乌有。
HBR:在Twitter和Facebook盛行的时代,种族隔离会崩塌得快些吗?
德斯蒙德·图图:可能会。但实际上,过去人们不会在监控下交流。现在社交网络上的沟通都会经过一个特殊部门,一个似乎知道一切的恶毒的安全部队。我们的社区到处都是眼线,一旦被怀疑是告密者,就会被戴上“燃烧的项链”——在脖子上戴上一个轮胎,然后被点燃。他们会这样处置你。我们一直试图干涉,但没有办法证明一个人不是个告密者。不过,虽然有人被逮捕,有些领导者被流放,但人们没有停止活动,而是更加坚定了。独裁者总是认为自己的统治会永远持续,看看有多少非洲领导人说过自己会一辈子当总统的。
HBR:各个群体的差异如此之大,你是如何建立起联盟的?
德斯蒙德·图图:我只是在其他人的基础上继续努力。在斗争中,我们是高尚的。人们是利他的,他们反对种族隔离并不是为了获取个人利益。而现在,种族隔离的斗争结束之后,我们震惊地发现,人们是会腐败的,他们会追求自己的利益。但在斗争中并非如此,这的确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联盟,而且它并非只在南非出现。你几乎能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找到反种族隔离的团体。这是一个非凡的现象。
HBR:你是如何学会在领导中运用幽默?
德斯蒙德·图图:我们一家人都很爱开玩笑,非常有趣。你想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存活,就必须变得非常敏锐。在南非,人们都是葬礼的专家,人们很愤怒,因为不公正的对待而受伤。但是我们依然拥有大笑的能力。如果没有,我们会疯掉。你知道那个谚语:“如果不笑,就只能哭了。”我知道自己一直是别人祈祷的对象。有时我即兴说出的一些东西让自己也感到惊讶。然后我会想,“我真的这么说了吗?太机智了”。但其实它们不会凭空冒出来。回想起来,我毫不怀疑有一些亲爱的老太太在什么地方行圣餐礼,用祈祷帮助南非人民奋斗。那些祷告在我需要的时候发挥了作用,我对此坚信不疑。
丹·麦吉恩(Dan McGinn) | 访
丹·麦吉恩是《哈佛商业评论》英文版高级编辑。
齐菁| 译蒋荟蓉| 校时青靖|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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